94 Line 【捨不得說愛你】

【捨不得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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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集團總部21樓會議室

 

「……今年雖然仍受疫情影響，但第三季的財務表現呈穩定上升趨勢，營收相較去年同期約成長3個百分點，預估在年末KPI有望達標，接著……」

 

偌大的會議室僅有前方投影幕反射的亮光，讓人摸不清這位總經理臉上表情變化。

 

「什麼叫『有望達標』？」坐在會議室最中間的鄭號錫此話一出，讓原本就嚴肅的氣氛更加緊繃了，台上報告者更是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我要的是給我確定的數字，你能保證第四季就沒突然增加的營業成本嗎？」

 

「是……我再回去檢討。」

 

「還有，這季營收成長是3.026%，但營業成本相較去年同期增加1.789%，請問這樣光靠第四季的努力，有可能年底前達標嗎？」

 

「這……」

 

「下周一提報更新版財務計畫給我，若再給這種內容，你們部門的年終就不用想了。」

 

「是，錫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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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束一場令人不悅的會議，號錫回到S樓層，扯掉領帶，隨手丟到沙發上，解了幾顆鈕扣，露出脖子連結到胸前的白皙肌膚，兩側鎖骨隱隱可見。

 

他拿起話筒，接通了祕書室分機後，說道：「叫她上來。」

 

一分鐘後，打扮明顯是大學生的女子進門，還未等號錫反應過來，她一開口便說要分手，號錫神色一凜，看著她哭訴這段時間的委屈。七分鐘過了，煩躁地打斷她，「所以你要什麼？遮羞費？」

 

女子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既憤怒又不甘地說：「到頭來你還是不懂我要什麼……鄭號錫你真可笑……對！我就要錢，給我錢吧！反正你只有錢，也只有錢配得上你的愛！」

 

號錫沒直接回應她，反倒是拿起話筒，冷冷地說：「照程序走。」語畢，秘書便開門帶著女子離開了。

 

門一關，他回到辦公桌挺直背脊，繼續批閱公文，彷彿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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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晚，One Night Bar

 

每當私生活發生變化，號錫總會來到這間酒吧尋歡，用新人填補身心的空缺。

 

「哎呀是錫總耶～這段時間你沒來我們好想你唷，跟那位妹妹不順利嗎？」酒吧老闆看到靠近吧檯的號錫，開始熟練地調著酒。

 

「別提了，年輕人不懂事，給她再多東西她也不肯收，說是只想談純情的那種，但我沒那閒工夫跟她小情小愛早安晚安的。」

 

老闆遞了一杯在號錫桌前，杯緣還有檸檬薄片作為裝飾。「老樣子。」

 

「謝了。」語畢，一飲而盡。

 

「角落有位帥氣的新面孔，要不是我已經有了小親親，不然早就吃了他……」老闆收拾桌上酒杯，哀怨地說。

 

「喔？他點什麼？」

 

「Old Fashioned，基酒不是波本，他指名要台灣的裸麥威士忌。」

 

「看來他喜歡濃烈口味的啊……」號錫的嘴角微微上揚。

 

「幫我點一杯和他一樣的，基酒……你懂得，咳咳……」

 

「唉唷～這麼久了您不用說我自然懂，這杯我請，祝錫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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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假裝自然地坐到這名男子對面，像是原本就是他位子一樣理所當然。

 

「先生，不好意思，這是我預訂的位置。」

 

金南俊原先百無聊賴地看著電子書，直到對面傳來聲響他才抬頭。「啊抱歉抱歉……」不疑有他便慌張地想收拾物品離開，儘管酒吧明明有很多空桌。

 

「沒關係你坐吧，我朋友不會來。」

 

「但這是你預訂的……」

 

「沒事，本來和朋友約這裡也只是失戀想找人聊聊，既然我朋友不在，不如你陪我聊聊吧？」

 

南俊這時才認真看了號錫，全黑的Saint Laurent套裝，雙排扣羊毛西裝外套搭配深 V 領天鵝絨罩衫，大片裸露的肌膚儼然成為目光焦點，讓人不禁想窺探更多胴體……

 

南俊稍微回神，故作鎮靜說道：「這麼巧？我半個月前才被提分手的，你呢？」

 

「今天。」

 

「Oh shit……」

 

「既然要聊，想問怎麼稱呼您？」號錫輕輕一笑。

 

「叫我南俊就好，我是94年的，您呢？」

 

「不會吧……我也是94年的，原來是親估啊，我是Hob，請多指教。」

 

「你剛才說失戀，怎麼回事？」

 

兩人一來一往，氣氛十分熱絡。過沒多久老闆走了過來，送幾盤下酒菜，說是本日老闆心情好招待的。號錫搖晃空酒杯，順勢開了口。

 

「老闆，再給我一杯Old Fashioned，基酒要台灣的裸麥威士忌。」

 

南俊驚呼。「What？bro難道你也喜歡基酒是裸麥威士忌的Old Fashioned嗎？」

 

「該不會你也……？」號錫一手掩人中，一手向前伸直，特意給了一個誇張的反應。

 

「Oh bro～我們真是一拍即合，親估介意留個聯繫方式嗎，日後想喝酒找你出來如何？」

 

「當然好。」號錫笑得很燦爛。

 

兩人天南地北聊著天，酒吧內的時間像是被快轉，時針指向了最頂端的XII。找到好酒友的喜悅讓南俊一杯接著一杯，幾個小時前的低落情緒一掃而空。

 

「哇……佩服佩服，南俊你真是好酒量啊！」號錫發出讚嘆，不斷鼓掌。

 

「捂……我…有…嗎……呵呵……」南俊傻笑著，和先前睿智精明的都會菁英模樣大相逕庭。

 

號錫像是帶有三分醉意的迷濛眼神看著南俊，看了許久，瞇著眼，提議道：「我們去房間繼續聊，好嗎？」

 

「……你……別…騙………這……哪……有…」

 

「我帶你去。」

 

南俊被拖著走了，皺著眉頭，像是無法理解這句話意思，過沒多久又莫名地傻笑。

 

到了樓上房間門口，南俊又突然出聲「……你……該…不…會…在…………撿…屍……」

 

「如果我說是呢？」嗶—嗶—。房門感應解鎖。

 

南俊被拖到床緣，抵擋不住醉意便直接趴下了。「但……我……是男……的……」

 

「又如何？」號錫脫掉南俊的鞋子。

 

傾身正要拉南俊的褲頭，卻被一隻大手攫住手腕「……不……行……」

 

本已深受酒醉之苦，臉上滲著汗、皺著眉，彷彿全身力氣都用在握住號錫的手腕上。

 

號錫享受著被掐住的觸感，另一隻手情不自禁撫摸著南俊的臉龐。「親估，你知道現在的你很性感嗎？」眼神火熱，輕笑說道。

 

南俊搖著頭，另一隻手抵著那深V袒露的胸，嘴中說著未成形、含糊不清的詞，聽在號錫耳裡就像是細語呻吟。

 

「怎麼辦？你還抓著我呢，是要我留下嗎？」

 

「沒有！」南俊猛然放手，想爬起身來，卻又被推倒。

 

「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太容易到手也無趣。」號錫起身，稍作整理自身儀容後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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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HS集團總部

 

一名優雅高挑的女子穿著Dior新一季的套裝，領著另一位西裝筆挺戴著金屬黑框眼鏡的男子進入電梯，門卡感應後按下了S鍵。

 

「等等見到總裁，記得先出聲招呼，等他抬眼看你後，再開口介紹你自己。」女子謹慎地叮嚀著身旁男子，他點了頭。

 

電梯門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大面挑高2層樓的落地窗，男子下意識地閉上眼眨了眨以適應光線，女子帶著男子走到辦公桌前。「錫總，這是今天到職的新任法務長，金南俊協理。」

 

「錫總好。」

 

號錫從電梯門開啟之後就一直盯著他，但南俊因背光而看不清這位總裁的長相，好不容易適應辦公室光線之後，才辨認出辦公桌後之人。

 

「你！！」

 

「金協理，對總裁須用敬語」女子在旁提醒著。

 

「沒事，艾副總您先忙，我跟這位新夥伴好好聊聊。」

 

等女子離開，號錫才開了口。

 

「親估，這段時間有想我嗎？」號錫微笑以待。

 

「……你…您是HS集團的總裁鄭號錫？」

 

號錫雙手一攤，環視了自己的辦公室，「嗯……對啊！」答案顯而易見。

 

南俊低眸沉思。他想起一星期前那個羞恥的晚上，自己差點被男人……而那個男人竟然是自己新公司的大老闆！！還有什麼比這處境更加困窘？甚至開始思考要厚著臉皮，聯繫前陣子才婉拒其他公司的職位邀請。

 

「錫總抱歉，未能在面試貴公司時先瞭解公司資訊，是我的疏失。我想我應該不適合這個職位，等等我會再去找艾副總，和她說一聲。」

 

「我們公司哪點讓您不滿意？薪資？職位？還是……我？」

 

「是我不適合貴公司的風氣罷了。」

 

「喔？你該不會以為是我把你招進來的？」

 

南俊不語默認。號錫見狀，開始解釋。

 

「HS之所以能有如今規模，不全是只憑我一人撐起，還有完善的制度與眾人的協助，才會在新創市場衝破一道道難關，在公司成立短短五年內就建立集團體系。這些你應該都很清楚，所以才會一回國就首選HS，而非其他知名的老牌大集團。」

 

「你是按照公司選人制度招進來的優秀人才，我沒辦法輕易放你走。」

 

「錫總，我是學法律的，無法忽視職場性騷擾這部分的問題。」

 

「怎？你是怕我對你，像那個晚上一樣嗎？」

 

「雖然這樣很失禮，但我不否認……」

 

號錫苦笑，「我向你保證，在公司內我的言行不會讓你不舒服的。」

 

「既然如此，還望錫總記得今日之諾。」

 

「好！有金協理的加入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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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HS集團總部20樓法務室

 

「鈴—」掛著金南俊協理名牌的辦公位電話響起，馬上被接起。

 

「您好，請說……是、是……好，我馬上出發。」掛上話筒，他闔上筆電、拎著公事包與西裝外套，匆忙地一邊交代同事他的去向，一邊往辦公室外邁步。離開前還撞倒了門邊的龜背芋盆栽，忙著賠不是後，快步奔向電梯。

 

HS大樓一樓車道上，停放一台黑色M開頭的驕車，此時從門口出來一名男子，快步靠近車門，「錫總，抱歉……呼……我來晚了……」

 

「上車吧。」

 

南俊上車後，仍是大口大口喘著氣，頭上冒著汗。號錫在一旁觀察著。

 

「今天勢必會拿下這標案，但附加條款第三條須堅持我方立場。」

 

「是，佐證資料已準備妥當。」經過一個月的觀察，號錫深知南俊雖然年輕，但法律專業能力與談判磋商技巧，已和其他大集團的老狐狸旗鼓相當了。

 

「有你在，我很放心。」號錫淺笑，輕踩油門，朝目的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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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時後，首爾市政府第一會議室

 

「恭喜鄭總裁！日後勞煩貴公司了。」副市長伸手示意。

 

號錫趕忙握上手說道：「謝謝您，敝人會帶領公司上下同仁全力以赴的。」

 

計畫預算高達百億韓元的BOT招標案，最終由HS集團順利拿下。號錫帶著專案成員，在得標後包下市區某家餐廳辦了慶功宴。杯觥交錯之中，號錫的目光時不時投向一人。

 

南俊感受到被注視的目光，每次不經意轉頭過去，總能對上號錫的視線。

 

酒過三巡，號錫已明顯不勝酒力。

 

迷茫卻又勾人的眼神多了點情慾，微張的水潤嘴唇似乎很誘人，白皙臉上染上紅暈，兩頰像紅潤的蘋果讓人想咬一口……不對！！！我在想什麼……南俊搖了搖頭，理智上線後被自己腦中下意識浮現的畫面與想法嚇到了。

 

奇怪……那晚他和我暢飲威士忌這麼多杯都沒事，怎麼今晚幾杯啤酒就醉成這樣？

 

過沒多久，號錫不穩地起身，說道：「大家…繼續啊！要繼續吃……或再去…續攤…都算我的……我知道…我先走……你們才能……玩得盡興……」

 

眾人一邊攙扶著號錫，一邊討論著不能讓錫總這麼醉的回去，此時南俊開玩笑說：「我帶他回去吧，照顧老闆說不定另外有紅包可以拿。」大家笑著調侃南俊，說是該讓新任法務長表現一下，以示忠誠。

 

等代駕到場後，南俊攙扶著號錫，上車了。

 

號錫尚未醉得不省人事，剛才門口前的對話多少聽進去了。便道：「怎麼？你想要紅包嗎？」

 

「錫總要給我嗎？」

 

「你…靠近一點……」號錫手指勾了幾下。

 

「這樣……嗎？」南俊突然傾身，縮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鼻息的距離。

 

南俊被眼前的裸唇吸引，看得恍神，下一秒，原先的目光焦點竟已覆上自己的嘴唇。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卻瞥見號錫閉眼享受在此刻的神情。濃密的睫毛、獨特而優美的鼻子、泛紅的臉頰，還有口中的酒氣，被眼前人不斷掠奪的吻讓南俊思緒紊亂，內心的渴望如星火燎原，不停地被眼前迷人曖昧的景色吹拂，終致一發不可收拾。

 

原先呆滯的食物，在某瞬間開始有了自我意識，正在回應號錫的動作互相配合，察覺這變化的號錫，大膽地用雙手一上一下地攬住南俊的身軀，在背脊、脖頸與後腦勺之間游移。

 

「嗯……捂……」來自後座的聲響讓代駕司機難以忽視，看了眼後照鏡，咳了兩聲，仍不見動靜平息，便在內心嘆了口氣，加速駛往目的地。

 

到達號錫家門前，兩人稍稍平復，若無其事下了車。

 

「要來我家看貓嗎？」號錫嘴角微勾淺淺一笑。

 

南俊忍不住笑出聲。「錫總很瞭解現在流行什麼。」

 

號錫望著南俊，昏暗的夜晚，顯得他的雙眸是如此清澈透亮。他的笑意融化在號錫的唇，兩人繼續剛才下車前意猶未盡的事情。

 

一路吻得難捨難分，號錫家的大門是指紋解鎖，這類經驗多了，門鎖便改成這型，快速、方便、省事。

 

進門後兩人更加肆無忌憚，南俊扯開束縛一整天的領帶、號錫把南俊推倒在沙發，手掌繼續游移在彼此的身軀索求渴望的解藥。下腹的不耐感讓號錫的手情不自禁地往下滑移，觸碰到南俊的西裝褲檔，已是不可忽視的鼓脹。

 

「什麼時候開始的？」號錫故意在那處不停按壓磨蹭。

 

「嗯……什麼開始……」

 

「入職時你不是說要換公司，還怕我日後對你職場性騷擾？」調皮地偷抓一下順便測量尺寸，發覺竟比想像的大。

 

「啊啊……你！……反正就…這樣啊…」南俊撇頭過去，臉頰有些燥熱。

 

號錫看到眼前這幅景色，也不想再多等下去了，褪去南俊的皮帶、西裝褲，徒留白襯衫仍在身上。

 

號錫進房拿了潤滑液與套子，回來時身上衣物早已不見蹤跡。在沙發上等待的南俊，看到號錫精實甚至有點瘦小的身材，不禁想起他們第一次在酒吧相遇的場景，興起一些念頭……

 

早已硬挺的男根矗立等待著，尖端已滲出少許液體。號錫回來後，不知怎麼地，眼神似乎更加凌厲、不可侵犯。

 

南俊還未察覺有異，說道：「我先來吧？」伸手想接過號錫拿回來的物品。豈料，被號錫大力地撥開，「誰准許你的？」南俊被此舉嚇到，從未經歷男男之事，亦不知號錫為何有此變化，愣在原地不解地望向號錫。

 

「趴下！」南俊感受到一股壓力，不知不覺照做了。看不到號錫，只聽見背後一些動靜……突然間，後穴被異物侵入，瞬間驚呼，從大小與數量應是手指，但這感覺……好痛……呃啊啊…斯……

 

忍不住問道：「好痛…這樣是對的嗎？」

 

號錫置之不理，在穴內的手指越加深入，終在後端摸到突起。當手指掃過那點，南俊像是被電到似的全身酥麻，喘息聲逐漸加重。經過好幾次的刺激，穴內已濕漉漉一片。南俊未曾經歷這種體驗，癱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喘著，無暇顧及號錫的舉動。在穴口一張一合之間，號錫將男根挺入，然而龐然大物豈是剛才手指可比擬，飽脹的肉棒逐漸推送劃過穴壁，南俊表情逐漸扭曲……

 

「捂……啊不行……痛……」

 

號錫開始用手掌拍打著渾圓的臀肉，每一次落下，穴壁跟著震動而後緊縮與鬆弛，號錫趁勢挺進，開始活塞運動。火辣辣的掌印讓臀部感知更加敏感，未曾受過如此欺辱與痛楚，南俊眼眶泛淚。起初的驚訝與不安，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轉化成無法言喻的快感與渴望，渴望他能更加深入、更快些、繼續拍打早已紅斑點點的臀肉。

 

號錫神情逐漸迷離，閉著眼向後仰，在底下動作逐漸加快時，他抿著下唇，隨著節奏在用力的瞬間傳出一次次的悶哼。

 

「呃！……呃！……呃！……」

 

南俊在一波又一波的推送之中，早已失去了自己，彷彿全世界只剩下號錫的那處。他全然的感受、吸納，後穴已啪沓、啪沓流出汁液，前端得不到愛撫的男根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情潮和沙發皮革觸感的磨蹭下，瀕臨潰守。

 

「錫總……我快不行了……」

 

聽到此句，下身動作加快、悶哼聲頻率更加緊湊。在一陣酥麻感貫穿全身後，雙雙繳械，不停地喘氣。號錫趴在南俊背上，拉下襯衫的領子，舔了幾下後頸的汗，接著像是預謀般，在肩頸交接處咬了一下，留下一圈齒痕，南俊喊著說痛，但號錫卻是得意地笑著。

 

待兩人恢復一些精力坐起，號錫跪在沙發上舔了舔南俊的男根，接著含住前端，像是喝飲料不斷吸吮著汁液，一手圈成圓形有規律地上下刺激，直到喉嚨深處被一汩熱液刺激，號錫才忍不住放開咳嗽。

 

「只有我們兩人時就用平語，叫我號錫吧。」號錫突然說道。

 

南俊喘著氣，略微延遲了幾秒才道：「……好，但之後在公司還是和以前一樣。」

 

號錫微笑，敷衍地說好，緊接著又再把南俊翻面做起活塞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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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慶功宴南俊搭上號錫的車之後，兩人對彼此的慾望似乎越來越無法獲得滿足。恢復理性過日常生活的南俊，本以為只是因為失戀而一時意亂情迷，但當三天後，兩人再度在公司會議上對到眼，他便知他已掉入名為鄭號錫的陷阱，一整天工作魂不守舍，喝再多杯冰美式仍是口乾舌燥。

 

然而接連幾天，偏偏是一連串大型招標審議會議、例行性會議與董事會，身為法務長勢必參與，並提供公司立場給高層決策。在會議上，他克制自己不看向號錫，但輪到他報告時，號錫炙熱殷切的眼神幾乎快燒盡他的理智，號錫傳遞的訊息只有他懂——我要你……現在……好想就吃掉你……

 

南俊不斷清痰、擺頭、喝水，提醒自己專注於報告。那是他能做的最後防守。

 

會議結束，人潮散去。號錫叫住南俊，喚他帶著剛才報告的文件到辦公室，說是仍有些細節想再確認。

 

「錫總，剛才報告中哪個部分需要我再說明？」

 

「第二章第一節第八點。」

 

「是，這部分是……」

 

號錫吞了口水、鬆開領帶、解開了皮帶。

 

南俊起初翻閱著文件，在號錫的辦公桌上秀出號錫說的段落，認真地一一指著文件解說。講了好幾句為了確認，才抬眼對上號錫的雙眼，怎知號錫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盯著南俊良久。

 

南俊雙眸閃動，稍稍回神說道：「錫總……這部分……還有問題嗎？」

 

「有，有很多問題……」話還未說盡，號錫突然伸手抓了南俊的領帶，兩人的嘴唇像是磁鐵猛然貼住，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時，自己的唇已自然地配合著。南俊瞪大了雙眼，下一秒慌張地推開緊貼的身軀。

 

「呀！你在幹嘛，這裡是公司。」

 

「所以呢？」他不以為意地說道。

 

「你不是答應我，不在公司這樣？」

 

號錫輕笑，「你會感到不舒服嗎？」

 

「是不會……但我擔心其他人會看到。」

 

「不會被看到的。」

 

南俊一臉困惑，於是號錫接著說道：「第一，這層樓只有我的辦公室，有門禁管制，秘書平常也不會無緣故放人上來；第二，在你進來之前我已放下所有窗簾，就算在樓梯間也看不進辦公室裡面；第三，全公司除了秘書長，只有你有進我辦公室的卡扣。」

 

「但現在是上班時間……」

 

「身為HS集團的負責人，想找法務長確認董事會上報告的細節，這點，應該是正常的工作內容，你說對嗎？」號錫故作嚴肅地說道，自己卻在最後笑了出來。

 

南俊翻了白眼，剛才彷彿是對牛彈琴，無奈嘆了口氣，轉頭收拾桌上文件，手卻被另一隻手阻止了。

 

「你還沒回答你的上司問題喔法務長！」號錫佯裝生氣嘟起嘴巴。

 

「是……總裁您說得對……」南俊搖頭無奈笑著說。

 

「脫掉褲子。」

 

「蛤？」

 

「脫褲子，趴在辦公桌上。」號錫一改先前玩笑的語氣，嘴邊笑意已完全消失，凌厲的眼神與語氣讓空氣瞬間凝結，令人窒息。又是這熟悉的脅迫感，在他家那次就是如此。在自然界，精明的獵物總能嗅到來自掠食者危險的氣息。南俊吞了口水，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的號錫很危險，只能聽從他，否則……這是怎麼回事？越想反倒越覺得興奮。心中有股想法悄悄蔓延。

 

「如果我說不呢？」心臟怦怦地跳著。

 

「呵，那就別怪我。」號錫冷笑，逕自走到一旁書櫃，按了密碼，從彈出的抽屜取出某種物件，藏於身後面向南俊走來。南俊沒看清，但本能反應不安地往後退。

 

「等等……你要幹嘛……你應該……不會忘了我是讀法律的……對吧？」

他有點後悔脫口而出那句話，惴惴不安不停退後，甚至不敢喘氣，慌張地看了辦公室四周，腦內快速研擬逃生路線。

 

「你說呢？嗯？」號錫邪笑，步步逼近。

 

南俊並非沒有想過往門口逃離，而是總裁辦公室的門不論內外總是上鎖狀態，偏偏他的卡扣剛才和那些文件擱在桌上了……懊惱有之、害怕有之。他是可以逃跑的，但更想知道如果現在選擇不動，後續會發生什麼事。矛盾的情緒讓他一時未察，號錫竟已抓起他的雙手向上交疊，瞬間的力道撞倒書櫃上的物品，幾本書與文件散亂在地上。

 

當他意識到手腕傳來冰涼的觸感，才發覺自己雙手已被上銬。號錫的唇大肆地掠奪他的津液，雙手下移扯掉他的皮帶、褲頭，甚至內褲。彈出的男根已十分精神，號錫的手上下愛撫著，便快速擺弄。

 

見他忍不住大口喘著氣，表情逐漸扭曲，號錫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在沾滿黏液的手擺弄到達最高速的瞬間，突然放開。

 

南俊原在被浪潮推往高處的情緒，瞬間一懵，像是坐上自由落體設施，在最高點被拋下，心變得空落落地。不安、焦躁以及被戲弄的羞恥感，讓他惱羞成怒罵了出來。

 

「Fuck !!!!!!!」

 

號錫拾起剛剛丟在地上的皮帶，抵著南俊的下巴。「想要就說啊！」隨後向大腿抽打了一下，結實的大腿肌瞬間浮現一條紅。號錫丟下皮帶，再次進攻他誘人的嘴唇，不斷吸吮舔舐著。下身緊貼他的身軀、他的硬挺、他的滾燙。右手貼在自己創造的「作品」，來回用手指摩娑著，刺激著本已紅腫敏感的肌膚。左手則趁機探入後穴翻攪著。

 

在遇到號錫前，如果遭受如此欺辱，南俊必然不假思索反抗。然而此刻，或許是感受到他的渴望、他的繾綣柔情、帶給自己的所有全新體驗，讓他從未如此想沉溺在情潮之中，所以接受他賜予的一切……他體悟到自己早已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南俊被銬住的雙手圈住號錫的脖頸。「哈…嗯……想要……」

 

號錫迷濛的眼神看向南俊，示意他走到沙發。南俊這次倒是很配合自動地躺下了。號錫看著沙發上那人的樣貌，早已凌亂不堪的白襯衫與領帶，下半身卻是優美的肌肉胴體，讓他聯想到小時候第一次看到大衛像時，帶給他的美感衝擊。這不和諧的畫面，充盈著情慾的挑逗、想占為己有的慾望。號錫緩步走近，雙膝跪在南俊的耳朵旁，一手撐在他的大腿外側，一手摩娑南俊的那處。

 

他起初不解，但見號錫男根大剌剌地擋住他視線後，便用手輔助喬了位置，開始吸吮那物。

 

被觸碰的快感讓號錫嘴角失守，也開始用嘴進攻南俊發燙的男根。身為男性，更了解如何服務會讓對方欲罷不能。兩人就像是一場比賽的競爭對手，使出渾身解數相互較勁，看誰先投降，但另一方面又無法忽視對方帶給自己的極度快意，兩人混亂的想法與情緒在內心碰撞，加速抵達賽局末點。

 

南俊心想：「再多一點，我就不行了……」

 

號錫心想：「再快一點，我就要失控……」

 

發覺唇邊那物忽然抖動，一股腥味蔓延，號錫也受不了自身那股躁動，擺腰向下猛頂了幾下，怎知南俊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邊咳邊吐了出來，號錫見狀轉頭查看，走下沙發。這下可好，濃稠的白濁弄得嘴邊都是，順著地心引力緩慢流到脖子，他的喉結和血管的曲線讓那道愛液更引人遐想。

 

他匆忙地起身，有點無措查看剛才的慘況，怎知臉上的白濁順著下顎線，在下巴集結、滴落到白襯衫上，浸染成數個小點，那股腥味久久不散，難以忽視。

 

「這襯衫……沒辦法穿出你辦公室外了。」

 

「先穿我的外套吧，等等你不用回座位了，跟我一起公出。」

 

「你今日外部有會？」

 

「有，和你的約會。」

 

南俊一愣，臉上泛起紅暈，沒想過活了二十幾年竟有被男人撩撥的一日。

 

「別開玩笑了，您明知道下午還有一場高層會議。」

 

「哈哈，真不愧是我家的法務長……哎呀可惜了，難得想放風一下。襯衫穿我的備用的吧，在旁邊木櫃。」

 

「謝了。」他走進櫃子，解開扣子，挑了一件白襯衫穿上，渾然不知身後之人正目不轉睛地注視那寬大的後背。

 

「下班後有安排嗎？」

 

「沒，怎麼了？」

 

「來我家。」

 

南俊心想：也好，趁這次機會釐清兩人的關係吧。「好，晚點見。」接著趕忙整理桌上物品，撞歪了寫著「鄭號錫 總裁」的名牌。

 

像是觀察可愛動物，號錫倒是不在意，饒富趣味地在一旁觀看《金南俊逃難記》。南俊收拾完東西，在碰一聲後，門邊的展示櫃似乎有東西倒掉了，辦公室瞬間恢復寧靜。

 

「待會見。」他對著空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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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晚上八點多

 

南俊匆匆忙忙地搭計程車趕到他家樓下，雖然現在是私約不是工作，即使稍稍遲到了也不會怎樣，但一向謹慎，遵守紀律的金南俊還是非常懊悔，因為下班後回到住處，竟花了一個半小時在思考如何面對號錫和這段關係。結果依舊沒結論，眼看約定的時間逼近，只能趕緊拎著外套出門。

 

「進來吧，隨意點。」他穿著Dior的藍色雪佛龍外套，搭配有兔子圖案的米色棉混紡針織衫，下半身是灰色羊毛斜紋運動褲，休閒可愛卻不失個性。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每每看到號錫的穿搭，總讓南俊感嘆他的衣品。

 

南俊侷促不安地坐到沙發上，那是前些日子第一次和這個人發生關係的地方。號錫倒了杯水給他，順勢坐在他旁邊。

 

「吃過了沒？」

 

「還沒……我就直說了吧，其實我在思考我們之間的關係。」

 

號錫一愣，氣氛似乎變得嚴肅，但他示意南俊繼續說。

 

「這是我第一次和同性發生關係，在過去的二十幾年，我始終認為自己是異性戀，從未想過會和同性一起做這事。但那次慶功宴，彷彿被你喝醉的模樣迷惑了，也擔心你喝醉需要幫忙，才陪你一起搭車，怎知……」

 

「怎知你真的上了我的車。」

 

「哈哈對……也不知道是否酒精作祟，沒想太多就……唉唷。」南俊在自己眼前擺了擺手，對自己說的話感到困窘。

 

「那之後呢？」

 

「本以為當初只是一時意亂情迷，但之後只要在公司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回想起那些畫面。」

 

「喔？哇……原來你看我的時候都在想跟我做啊，但我看你在公司都一本正經，今天在辦公室也是啊……還是……我們現在來繼續白天的事？」

 

「先等一下，我還沒說完。」

 

「嗯你說。」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能合理解釋這一切的，應該是我愛上你了。」

 

「哈哈哈應該是我愛『上』你才對。」號錫特意強調那個字，開著玩笑不經意地說著。反觀南俊，卻是不苟言笑的神情說著：「我是認真的。」每一個字都是如此真心。察覺到對方的意思，號錫收起嘴角笑意。

 

「嗯……你不覺得現在這樣的我們，就很好嗎？」

 

「是很好，但我忍不住想更了解你、更親近你，除了肉體的交流，我渴望更多。」

 

號錫訝異他的告白，畢竟在一段未定義的關係中，誰先開口，就等於把自己輸給對方了。他知道自己並不適合擁有長期穩定的關係，尤其是眼前這個人，自己沒資格答應和他交往，明知道交往後注定會傷他的心，那又何必改變現況呢？

 

回顧這些年的感情史，是因為炮友容易暈船，也由於參加社交場所需要攜伴，所以很自然地答應跟炮友成為情侶，但往往不到一個月就被提分手。長此以往，說不累是騙人的。他總想著只不過是沒有出現對的人罷了，但沒意會到自己在一段感情中並未付出心力經營過。這明顯暈船的告白，這令人熟悉的節奏，一旦答應，過沒多久對方又會拋棄自己甩頭離去，何必？

 

「確定嗎？我不是簡單的人，你能承受得住嗎？之前和我交往的人，沒人可以撐過一個月的。我們就單純點，只當床上伴侶不好嗎？」

 

南俊看著他自在地倚著沙發，彷彿他們在談論的只是晚餐要吃什麼一樣隨意。他知道自己被拒絕了，但又如何？既然還保有這層關係，興許哪天號錫會願意跟自己在一起也說不定。意識到自己面對號錫竟是如此卑微，不禁在心中嘆息。

 

「既然這樣，就照你說的辦吧……」

 

「那先吃點東西吧，吃飽才有力氣辦事哈哈哈……你要訂外送嗎？還是我去看看廚房還有沒……」

 

確定他／他的心意後，這個夜晚似乎更加幽暗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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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週後的某日，HS集團總部21樓會議室

 

「依照我們與首爾市政府簽訂的BOT合約，第一期款需在開工後半年內完成工程進度20%並檢附證明文件方可請款。在我們與承攬商的合約中已將此條件修改成開工後三個月內進度須達20%，經報請業主查驗合格後方可請款。」

 

「很好，承攬商那邊可以做到嗎？」

 

「報告錫總，昨日詢問過我方現場主管朴經理，目前進度順利，承攬商配合良好，進度上可如期完成。」

 

「好，感謝大家。下週要跨年了，會議就延後一次吧，先祝大家新年快樂。」

 

號錫邊說邊匆匆起身走向門口，在場眾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秒才趕緊紛紛站起來躬身回應：「錫總新年快樂」、「新年快樂」、「謝謝錫總」。

 

待號錫離場，大家忍不住互相談論究竟錫總是發什麼神經，吵雜之中似乎有人提議問問南俊，「法務長，跟大家透露一下嘛，錫總最近是有什麼好事嗎？怎麼最近對大家如此和顏悅色。尤其是今天，竟然還說下週不用開會？以往是不分平假日都要求報告的老闆啊……」眾人專注地等待南俊的回應。

 

「這個我再跟錫總確認一下……不對！你們怎麼會問我？」

 

「當然問你啊，全公司上下就你跟錫總最好了。」某位財務部主管如此說道。

 

「對啊對啊！大大小小內部外部的會議，只要是錫總有出席的，都會要求你也要陪同出席。」秘書長跟著附和。

 

「平常也是只有你可以隨時進他的辦公室討論公事，其他人還要經過秘書室報告後才放行……」專案部主管似乎帶有哀怨的語氣說著。

 

南俊倒是沒注意同事是怎麼看待他和號錫的，聽同事們像是說相聲你一言我一語，南俊一時語塞，其實平常進辦公室也不全是討論公事……外部會議也是結束後就一起回號錫家，然後進行「深度交流」。可能彼此也比較熟悉了，偶爾還會在進行激烈運動時談到當天工作上的事情。他知道如果當天號錫開會不順心，便會在兩人情愛需要衝刺時，把那股情緒轉化成對他的猛烈，一股腦地抒發出來。

 

「我想……可能是進度順利所以錫總心情好吧，別八卦了大家都散了吧。」幸好大家並未太執著這問題的答案，也沒人注意到南俊鬢角滲出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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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 17:18

 

由於今晚就要跨年了，辦公室的氣氛也比較輕鬆，臨近下班時刻更是無法專注在工作上，大家也熱絡地閒聊跨年或連假的計畫。

 

「法務長今晚是不是要跟女友跨年啊？」

 

「沒有，我單身，今年只打算在家裡喝點小酒看看書就睡，沒特別安排。」

 

「沒想到法務長竟然單身，這消息一定要趕緊告訴全公司……不！合作廠商也要，還好我有問，看有沒有可能替單身女性同胞爭取一點機會。」

 

「對啊～法務長有看中公司哪位同事嗎？」

 

「這個……有是有，但……」

 

「喔摸竟然還真的有看上的！你快說說是哪個部門哪位幸運兒，努那幫你……」同事被突然出現的號錫嚇到，他神情嚴肅走到南俊位子，一手插在褲子口袋，一手遞給他一份文件，並示意他出來說話。

 

「怎麼了？」

 

「沒什麼事，只是想說酒吧今天有辦跨年趴，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嗯……應該可以，幾點到？」

 

「隨你，我回家換個衣服就會過去了。」

 

「好，我到了就打給你，晚點見。」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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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Night Bar，12月31日 19:12

 

自從上次偶然在這間酒吧遇到號錫之後，南俊就沒再來過，一開始是因為羞恥，但後來是沒時間。一週七天，有六天都在號錫家做運動了，唯獨星期一是公休日，通常南俊也只會在自家喝點小酒，也沒興致去酒吧繞繞。所以看到酒吧入口，南俊還以為自己走錯店，在門口撥了通電話給號錫。

 

「喂～我到了。」

 

「南俊啊，我坐在吧檯，你進門就會看到了。」

 

「跟你確認一下，酒吧的大門是紅色的沒錯吧？」

 

「對，名字是One Night Bar。」

 

掛掉電話後，一推開門迎面而來的便是好幾顆上面印有Happy New Year字樣的氣球，店內也是佈滿彩帶，裝飾地十分喜慶。由於是跨年夜，酒吧裡幾乎是人滿為患的狀態，南俊艱難地和不斷擦身而過的人說抱歉，終於看到號錫坐在吧檯喝酒。

 

「嗨！今天人好多啊。」他舉手向酒保示意。

 

「對啊，畢竟是跨年。」號錫慵懶地舉起酒杯，淺嚐一口。

 

酒保走過來。「還以為你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怎麼會特別選在今晚來酒吧？」南俊用手指了號錫的杯子，隨即用食指比了１。酒保點頭後離去。

 

「其實我蠻喜歡的，看著人群會讓我覺得我不孤單，只是平常到人多的地方會有很多困擾。」

 

「怎麼說？」

 

「如果是一個人來，來搭訕的人多，便要應付他們，沒辦法享受當下。」這句話若是其他人說，南俊定會覺得是誇大其辭；但從號錫口中說出，就像只是陳述事實，畢竟自己也深陷於他的個人魅力之中……。

 

「我懂了，所以你今天才找我一起來。」

 

「是，也不全是。」語畢，號錫喝光杯中的殘酒，轉頭喚了酒保。

 

南俊不明白他的意思，也對剛才他說的孤單很在意，本想問下去，正巧酒保遞給南俊剛點的酒，聽完號錫的指示後又再離去了。明明吧檯坐滿了人，走道不時有人經過，店內氣氛熱絡、人聲鼎沸，更別提音響正播放吵雜的當紅熱門嗨歌，但南俊覺得此刻好像全世界只剩他們兩人，一切很安靜、很和緩，彷彿慢速播放，所有動作都會被放大檢視。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拿起酒杯啜飲，沒多久後酒保回來，遞給號錫一張房卡。只見他什麼也沒說就默默收到口袋，南俊瞄了一眼那張房卡，但見他沒說什麼就也識相不提。想起剛才的話題，開口問道。

 

「你剛才說，找我來除了是讓我當擋箭牌，還有別的原因嗎？」

 

「也沒什麼，下班前聽到你和其他同事說跨年夜你沒事，想著找你一起喝酒罷了。」

 

「嗯……」南俊輕點了頭，就著酒杯喝了一口。

 

兩人聊著各種酒的產地與口感、國內外的經濟投資環境、工作上的事情、笑著說那天同事們對號錫的反常、激動地辦論電影《全面啟動》最後的結局，時間也不斷向前滾動……。

 

吧檯旁的投影幕上正轉播著跨年節目。當他們正探討《星際效應》男主角對於女兒的愛有多深時，號錫道：「我媽在我七歲時就過世了。」

 

號錫突然迸出這句話讓南俊稍感驚訝，但並未做太大反應，只是專注看著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有記憶以來，我媽很愛我，我也很愛她。她曾告訴我愛要說出來，對方才會明確接收到這份感情，彼此才會幸福。所以在殘存的回憶片段中，我們很常親親抱抱互相說愛對方。不論是從幼稚園回家時、吃飯、我哭鬧時、睡覺前說故事時間、起床後、去幼稚園前，或是全家人出去玩的時候……所有有她的回憶裡……她都會笑著對我說她很愛我，我是她最愛的寶貝。」

 

「能感覺得到你媽真的很愛你。」

 

「但她最終還是拋下我了，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

 

「怎麼了？」

 

「那天是我小學入學日，學校當天開放父母可以陪同新生一起上課。本來我媽也會陪著我上課半天，然後中午一起去麥當勞慶祝我入學。她答應我只要是我想吃就可以點，我說我要點100份雞腿，然後分給她99隻，她笑著說好……只要是我想就都點，把桌子都堆滿雞腿薯條，吃不完再帶回家明天吃。但是她食言了……她載我到學校門口，說有東西忘記帶了要回家拿，讓我跟著老師先進教室，可是半小時過去了，她沒出現；自我介紹輪到我說了，我不停轉頭看向窗外，還是沒看見她；照身高排隊排座位時，我一直踮腳，想讓她看到我，但她依舊沒出現，直到突然有一位老師來教室喚我，叫我跟著她走，我想她應該知道我媽在哪，但她支支吾吾地說等我到醫院就知道了。可是我到醫院，看到我爸掩面哭泣，他牽著我走向病床，我只看見她慘白的臉孔，我知道那不是我媽，我嚎啕大哭說要找媽媽，這個不是我媽媽，但我爸只是抱著我哭……」

 

他皺眉聽著，瞥到號錫的眼角似乎泛著淚光，不知道該說什麼寬慰他，內心有點慌亂，下意識噘著下巴說道：「那時候你一定很痛苦。」

 

「是，年紀還小的我不懂我媽為何拋下我，不懂她為何不再醒來抱抱我，跟我說她愛我。我問過身邊的所有人，我爸說她去當天使了；老師說她只是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無法回家，因為他們說的不一致，我覺得他們都在騙我，所以我告訴自己……一定是我對她說太多次愛了，把這一輩子能說的次數提前講完了，所以她可以不用再愛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現在呢？你知道她始終愛你的，對吧？」

 

「我知道……但她不在了，愛與不愛也沒什麼意義了。」

 

「從古至今描述跨越生死的愛的各種作品，能在歷史文化上占有一席之地，我想是因為愛一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也不會因為生命存續與否而消散的。」

 

「或許吧……」

 

「你害怕嗎？」

 

「什麼？」

 

「害怕愛上某個人。」

 

「……」號錫沒說話，猛然灌了一口酒。

 

「哎呀你慢點喝。」

 

「呀金南俊，你都沒發現這不是酒嗎？」

 

「咦？不是嗎……我這杯跟你點一樣的，喝起來有酒精啊。」

 

「因為我是酒吧常客，老闆知道我的需求，會幫我特調成無酒精的飲料。你的當然就是正常酒。」

 

「原來如此……難怪你在這裡都喝不醉，之前慶功宴卻沒喝幾杯就醉了。」

 

「但現在我不想清醒了……清醒太累了。」

 

「點吧！我陪你喝。」

 

號錫舉手招來酒保，要了一杯Old Fashioned。投影幕上的畫面正帶到跨年倒數計時一分半。

 

「這是第一次和你搭話點的酒，如今這杯是貨真價實的威士忌了。」

 

「當初你好像在等朋友？」

 

「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朋友，只有你。」

 

「難怪第一次見面就把我灌醉帶我去房間。」

 

號錫笑著搖頭，兩人默契地碰杯。

 

「新年快到了，你有什麼新年願望嗎？」

 

「出來闖蕩這麼多年，公司也步上軌道了，現在只求一切照著計畫進行，其餘的也無所求。」

 

「『錫總』，我們剛剛才說好不要再談公事的。」

 

「抱歉抱歉，是我的錯，我自罰一杯。」

 

號錫乾完，南俊忍不住拍手叫好，吶喊「鄭號錫好帥」，動作之大讓號錫覺得丟臉不斷揮手阻止，兩人嬉鬧好一陣子，好不容易稍停一下，南俊才道：「我可以分享我的新年願望嗎？」

 

「說吧！但說得不好也要罰一杯喔！」投影幕上顯示跨年計時倒數30秒。

 

「這願望需要你幫忙。」倒數25秒。

 

「我？」倒數20秒。

 

酒吧人群開始聚集在投影幕前，興奮地喊倒數秒數，聲響大到蓋過他們談話的聲音，於是號錫忍不住轉頭去看。兩人互看後也站起來開始跟著倒數。

 

「5、4、3、2、1」南俊湊近仍在倒數的他，大手覆在他的後腦勺，閉起眼和他擁吻。

 

他們吻過無數次，以致於親吻已是下意識反應。號錫自動回應著他的熱情，直到人群逐漸散去，紅潤的雙唇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你的願望是這個？」

 

「我的願望是……在新年的開始，和我愛的人，而他也愛我的人擁吻。」

 

「可惜讓你願望落空了。」號錫神色一凜。

 

「號錫，即便你說再多次愛，我都不會拋下你的。」

 

「你如何能保證？」

 

「只在於你相信與否。」

 

號錫沉默了一會，才道：「走吧。」

 

「去哪？」

 

「你熟悉的房間。」

 

事過境遷，竟然還是回到那個房間了。南俊不禁感嘆風水輪流轉，如今變成是他想佔有號錫了。號錫沒給正面回應，兩人之間的尷尬依舊反映在進房後的「深度交流」。他感受到號錫不像以往的積極強勢，像是人生失去希望，和他只是為了排解慾望而做。

 

兩人盥洗後回到床上，疲憊的身心讓南俊倦意來得很快。在失去意識前一刻，他彷彿聽見背後輕聲的呢喃……

 

「我有資格說愛你嗎……如果我說了，你就會離我而去吧？」

 

睏意淹沒了身後的呢喃。

 

隔天清醒後，南俊才想起昨晚入睡前號錫似乎在說什麼，看到桌邊他留下的一張紙條。

 

「我不值得你愛，我就是這樣自私的人。」

 

南俊看到紙條，心想：「Fuck！你就這麼膽小嗎！」隨後迅速收拾物品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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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集團總部S樓總裁辦公室

 

「你果然在這裡。」南俊開門說道。

 

「……被你發現了。」

 

「你還要逃避嗎？」

 

「你沒看到紙條嗎？」

 

「我就是看到了我才這麼氣！」

 

「你出去吧，以後別再找我了。」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現在收回這句話跟我在一起，二是讓我離開。」

 

號錫眼眸低垂道：「……你走吧……」

 

「好。」語畢，南俊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就知道……即便是你……還是會拋下我」他緩步走向落地窗旁，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頭的景色。新的一年，仍然什麼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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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集團總部

 

連假結束，同事們三三兩兩進入大樓，逐漸群聚在一樓大廳，眾人對著大大的紅色橫幅交頭接耳，不時傳出笑聲。

 

「沒想到他是這麼悶騷的人。」

 

 

「平時看不出來耶！你看，就跟你說法務長跟錫總關係密切，你還不信！」

 

「不不不～我猜這是他們決裂了，故意要讓錫總丟臉的招數！」

 

眾人口說紛紜，遲遲不肯進公司大樓，便是想著看能否等到主角到場，問個清楚。瞧見主角之一南俊到場，便被人群團團包圍。

 

「法務長，這是你叫人掛的嗎？」

 

「是我。」

 

「哇塞你真的喜歡錫總嗎？」

 

「是的，我仰慕他很久了，希望他能知道我的心意。」眾人不敢置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東西，畢竟這實在……跟平常的法務長精明幹練的形象完全是天差地遠。沒多久，另一位主角也到場了。

 

有人喊道：「是錫總！」眾人抱著現場吃瓜的心情，一下看向法務長，一下看向錫總，十分緊張。

 

「這是在幹嘛，都不用上班了？」

 

「錫總您抬抬眼，看那邊……」號錫沿著職員手指的方向，看到那幅紅色橫幅上頭寫著：

 

鄭號錫我愛你，我不會放棄你的！！

　　　　　    　By 愛你的金南俊

 

「靠……還不快把這丟臉的東西拆下來，是誰掛這東西的！」

 

「還有誰，當然是我。」

 

「你……」

 

「愛我的話別急著說，我們去辦公室關起門來好好說。」南俊笑得合不攏嘴，一把拉起號錫逃離一樓大廳，只見號錫也沒甩開他的手，任由他拉著去搭電梯。他們這是在……公然放閃嗎？眾人看傻了眼，也被閃瞎了眼。這群同事們此時還不知道，接下來還得忍受好一陣子的「向霸總示愛一百招」現場演示。

 

 

 

後記：

 

1.

原本這篇做的設定是寫ABO，但我先前沒讀過這類的作品，所以做了設定，但似乎寫出來的不像？我的理解是Alpha就是一直想曖曖，所以他們一遇到就像磁鐵會相吸，被對方吸引總是忍不住想做。以下是寫文前給的設定：

 

南俊：具備強大生殖力(Alpha)，在遇到錫總前交往過一兩任女友(Beta)，自認是異性戀，並未發覺自己潛藏的Alpha屬性。

 

號錫：具備強大生殖力(Alpha)，男女通吃，因為炮友容易暈船，也因為社交需要攜伴，所以不介意和對方正式交往，但往往不到一個月就被提分手。長此以往，對此感到心累。

 

2.

在寫號錫講述他與她媽媽的回憶時，剛好聽到惠妮·休斯頓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差點沒淚崩QQ。

 

3.

劇情有OOC，請自行挑選食用。